2018年5月29日 星期二

2018寒假 泰北服務隊 - 國立臺灣大學泰北服務學習社

黃宇萱


    我想分享一則有關我在熱水塘榮民之家陪伴的大爹的故事。我所陪伴的大爹叫段O旺,第一天見到他的時候,沒有人認出他,因為我們所有的照片是大爹4年前的樣子,但是我們見到他的時候,他有些變了,以至於我有沒有認出他。比起4年前,大爹更瘦了,頭髮也更加灰白。大爹的聽力不好,一開始我們不知道該如何跟他溝通,我們問了他許多問題,很多時候他都是什麼都不說,僅僅對我們微笑點頭。我和我的伙伴——昱富不知該如何是好,所以只好不停嘗試許多事情,看看大爹喜歡些什麼。第一天我們給大爹剪紙,大爹看到『春』字樣的剪紙後,笑笑地收下了。後來我又翻出一張2018年的年曆給大爹,讓我驚喜的是,大爹似乎很喜歡這張年曆,他看到年曆以後開始對我們說話,問我們今天是幾號,還不停指著年曆上的月份重複唸著。當時我們覺得大爹也許喜歡唸一些文字或看一些圖畫,因此第二天我們帶了兩本繪本去給大爹看。也許是因為視力不好,大爹在看繪本時顯得格外專注,他會盯著一頁凝視一陣,然後點點頭,就表示他已經看好了,那我們就會幫他把繪本翻到下一頁。雖然大爹沒有說話,但是我總感覺他其實也挺喜歡我們這樣陪在他身邊的。

    陪伴的頭兩天我們一直無法跟大爹聊天,一開始我一直以為是大爹不愛說話,直到後來我才發現原來大爹不是不說話,只是之前他一直聽不清我們的問題,所以他才沒有回答。我也才知道原來大爹聽力不好是真的非常嚴重,我們必須要用吼的他才能夠聽到我們的問題,再加上大爹以前一直都說的是雲南話,腔調與普通的國語有些不同,以至於大爹更難理解我們問他的問題了。得知這點以後,我開始努力地跟大爹搭話,才知道了一些有關大爹的事情。


    我和伙伴一起陪伴一位名字為蔣O發的大爹,是原屬於泰北孤軍第三軍的老兵。第一天一進榮民之家,便已看到大爹從房間走出來。我們和大爹在榮民之家附近散步,順便聊聊與自我介紹。大爹和學長說的一樣,常常出去散步但走不遠,他也相當健談,雖然語言仍然令我們半知半解,但許多較為簡單的對話還是可以理解。他非常喜歡茶,談起茶就會比較興奮,不過目前只能知道他喜歡喝苦茶。隨著氣氛越發熱烈,我們便播放關於泰北孤軍相關的紀錄片給大爹看,我偷偷觀察他看著自己也曾經發生的故事雖不發一語,卻頻頻拭淚,足見對於影片的共鳴,我們也相當感動。之後,我們也進到他的房間,發現他自己養了四隻可愛的小貓,原來大爹常常餵貓和貓玩,估計這就是他排解長年寂寥的方式吧!

    除此之外,大爹更常在房間外的板凳上曬太陽。相處後發現他的日常便是在房間與外面板凳之間走動,每回到房間基本上就會抽一根菸,不過有時也不一定。大爹常常說到喝酒、吸毒不好,不知道是否與早年的經歷有關。

    就這樣我們和大爹相處了三天,我們也一起都培養了一定程度的默契,即使彼此都靜默著也不覺得尷尬。

    第四天,卻發生了我們意想不到的事,也嚇到了。這天的我們與往常一般,持續陪大爹聊天、散步,我卻注意到了,大爹隨身攜帶的鐵棍從來沒有見到他拿來當拐杖用或有其他用途。我猜測,他是將鐵棍當作防身武器用了,可是怎麼也想不通為甚麼。到了下午,原本和緩的氣氛卻變了調,大爹突然大聲喊了一些我們聽不懂的話,情緒相當激動,雙手不斷重複擺著一些手勢。我們瞬間不知所措,更怕有危險,幸好團長這時跑來關注,我們便趁機出去了他的房間,之後他仍然持續發作相當長的一段時間,直到超過一個小時在外面仍聽得相當清楚。經過大媽與其他大爹的說明,了解到他時常這樣“發瘋”、喝酒,甚至會打人,而武器便是他隨身攜帶的鐵棍。這時我們才真正的,看到了大爹的另一面。原來,大爹平日的生活是相當封閉的,不太喜歡與其他人接觸,唯有作為志工的大學生前來,他才敞開心房,我們也才能與他相處得如此愉快。

    即使出了意外,由於是最後一天,我們還是決定前去向他道別。敲了敲他的房門,他卻相當清醒的打開門,相當冷靜地說道:「好,下次再來玩。」於是我們猜想,這段時間可能是他自我“情緒發洩”的時間,可能在回憶他的戰場生活或實況。

    這樣特殊的經驗,讓我了解到我們並不只是在陪伴老人,而是我們必須在彼此不同記憶裡的長河中,尋求一個交會點,搭起交流的橋樑,即使語言不通、理解不同,總能在一個空間下共度一段美好的時光。



林嘉蒨


    群英中學的學生顯得安靜嚴謹,且他們上課的氣氛較為沉悶,學生的上課態度也較為心不在焉,整個教學的環境彷彿臺灣的補習班,因此在教學的這一方面,我們受到很大的失落感,進而反思我們的上課方式與內容是不是不夠吸引他們,而後來老師說明了其原因是學校的校風較為嚴格,加上每天學習時間僅有兩堂課,所以倘若不施以壓力,學生的學習成效將不如現今,確實,在我們的觀察下,群英中學的中文程度反倒是普遍優於中興中學。


    持續不斷的教學直到第五天,最後一堂課是學習撰寫書信的格式與內容,最令我出乎意料的是有一個男同學寫了一封信給我,信中部份寫道:「很感謝老師這幾天的教導,並希望老師明年能夠再來教導我們。」看到這裡,內心說不感動當然是假的,我其實原本以為這些學生對於我們的到來其實視為當然,後來才發現他們只是不善言辭,不擅於表達他們的想法及感受,然而對於我們的所帶給他們的,他們真的吸收了並且有所反饋,我想我從他們身上所獲得的遠比我給予他們的更多,這應該就是服務學習的精神所在吧,因此我更加確定了來到這裡的意義了。



陳彥如

    

    第一天的進班教學使用繪本教案,我遇到了一群熱情的學生,他們活潑、純真、好奇,我一來他們便霹靂啪啦地丟出一堆問題,「老師你從臺灣來嗎?」「老師你叫什麼名字?」。我也就順應著這些問題和他們聊聊,認識這群可愛的小學三年級學生。其中有一位學生小王最令我印象深刻,因為他總是調皮地想些鬼點子,總是笑得最燦爛。但第二天的進班教學是歌曲教案,教學生們唱「一百個太陽月亮」。

    我發現小王他收起了昨天的外向活潑的樣子,變得害羞不敢開口唱歌,原以為是不喜歡這首歌曲,後來才發現是因為有一句「漸漸長大也別忘了那個家」歌詞的緣故。小王的家裡距離學校遠,他平時並沒有和父母同住,而是住在「溫暖之家」,假日沒課時才會回到家裡,相較其他同學可以感受到他對於歌詞的理解和感觸更為深刻,才會有點抗拒唱這首歌。

    每次看到這些缺乏家庭溫暖的孩子,我都特別心疼,自己也經歷過,所以能夠感同身受。尤其像小王這種孩子,家離他是很遠的,平時只好開朗地笑著鬧著,只能把學校當成家。


蔡文蔚

    四天的過程中常常因為一些很平常當天就忘記的內容一起大笑起來,我覺得對於一個長期臥床的老人家來說這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,這也是我去年陪伴他時沒有經歷過的,也許是默契更好了抑或因為已經是第二次所以彼此的關係比較深入。

    最後一天要離開時,我對他說:「我們是朋友對吧?」他點頭用雲南話回答是,並約好我們七月的時後再見。我的陪伴終究是短暫的,也不可能去做他的乾兒子,既然這樣那就當一個朋友吧!我知道我有一個泰北的忘年之交和我一樣喜歡看漂亮女生的照片、拍照的時候會非常做作,很難定義我們在燈光昏暗的斗室之內的短短時光中,我們到底是老還是年輕,只願那火盆中的炭會持續燒著。


潘佳琳

    1/22-1/26到中興中學進班授課,中興中學位於漂排村,相較於滿星疊、回鵬、美斯樂等地,漂排是位在更高更偏遠的山頭,村落以種植茶葉維生,房子都以茅草搭建,搭建在緩緩的坡度上。

    中興中學的年齡層從幼稚園到國中,學生們在國中畢業後想要就讀華文學校,就需要到開車一個多小時到滿星疊村,其實這個現象是泰北很普遍的狀況,在這次參訪的13所學校中只有4所有高中部,故學生若有欲繼續求學,往往需要離開家裡,住到其他村落。而中興中學就是其中之一,所以畢業學生們向上升學的比例不多,部分念完國中就不再繼續升學,但是其中有一位中文程度優異的同學,他第一天就問我:「我畢業後想要到臺灣念高中和大學,但是臺灣的畢業證書不能用於泰國的某些工作,那我該怎麼辦?老師」聽完後,我愣住了,過去的臺灣發展良好,大部分到臺灣念書的泰北學生都會繼續留在臺灣工作,但是現在不同了,華校畢業生有意到臺灣念書的一年往往在十個以下,顯示臺灣不再是他們欲前往求學的地方,大多數會在泰國完成學業並就業,這也是為什麼這位同學會產生這類的問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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